这是一个猎奇故事
第一章是非常安全的,请仔细品尝
第二章会放进飞行舱,请见谅
故事属于架空脑洞
人物是老鸟和丰太郎的
脑洞是我的,
不要鲨人
航行日志
这艘中古的宇航船,是祖父的遗物,作为唯一的继承人,我在接手这船的同时,必须要履行祖父签的运单。固执的老爷子签的都是给偏远星球运送物资的单子,利润丰厚,就是独自一人在漫长的旅途中难免寂寞。
飞船进入跃迁状态后,连窗外的星星都消失了,天天面对这种黑暗死寂的宇宙,我开始仔细探索起这艘飞船。嗯,你没看错,是开始仔细探索。我从接手了这飞船后,就在忙祖父那堆签单,紧赶慢赶才卡在合同的最后期限搞定上路,对于祖父除了飞船和签单之外还留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中古飞船的舰长室其实就是手动舱,如果AI出了问题,祖父就会在这手控调整航线。我坐到操控台前,望着密密麻麻的调控钮有些后悔,我应该把飞船的手控系统也改造一下,毕竟这种老古董似的操控方式,实在是太少见了。
起身时,我也不知是碰了哪,操控台竟慢慢开启了一个暗箱,这可真是个惊喜,祖父在箱子里藏了什么?是钱还是违禁的武器呢?我兴奋打开箱盖,结果里面只摆着个硬皮本。难道里面夹了宝藏星图?我又满怀期待的翻开本子……结果发现里面不过是航行日志。
这种由AI自动记录的玩意……祖父为什么要藏起来?
带着这点小疑问,我回到了休息舱,倒了一杯杜松子搁在床头,舒适的靠在床上,开始翻看起祖父的小秘密。
根据祖父的记录,那一年,他二十八岁,刚成为正式的巡逻员。真没想到,我还以为祖父一辈子干的都是宇航货运的买卖呢。而那次巡航,他是跟随第三小队出任务。我不喜欢看那些走形式的连篇累牍,所以跳着翻阅起来。
快翻到一半的时候,我才看到了那个祖父想隐藏起来的故事。
那一天,祖父他们接到了线报,说有星际海盗会骚扰ZQQ1-009航线……
三队对这个消息非常重视,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开荤了。队副暗地里总说三队长是个战斗狂,其实在我看来,这也没啥。队长有血性,兵也肯定孬不了,反正我是挺期待跟星际海盗硬刚的!
我们特意改了航道,悄咪咪的准备从Z119虫洞跃迁过去。队副不同意,他说那虫洞不稳定。三队长嘛,莽人,他压根就没把队副的意见当回事,小会一开完,就找老四去手动跃迁。我看队副气哼哼的不高兴,可他不高兴也扭转不了队长的决定嘛。
直到跃迁后,三队长望着茫茫星海,懵了……不知跃迁到啥地方了!这种时候,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天塌了还有高个的顶着呢,队长队副都在,我们一帮小兵也不着急,照样拿自己的营养剂当赌资,打扑克。
直到我们看见那艘超巨型的……宇航战舰。
队长尝试联系对方,可发送的所有讯息都如泥牛入海。三队找队副商量想上去看看,队副不同意,他觉着这种王级的战舰被废弃在这种地方,肯定有原因。三队同意队副的观点,可他就想去找找是什么原因,要不,怎么说三队莽呢。
队副左右不了三队,也跟着套宇航服,三队嚷嚷说让队副留守,队副咬牙切齿的说自己跟着是为了给他收尸方便。三队吵不赢队副,嘀嘀咕咕给我说,队副就嘴皮子厉害,其实跟着还不是因为关心他。
啧,三队长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本事也挺厉害。
最后三队队副带着老四和鸽子去战舰,让我和二球留守。其实有三队和队副俩人配置就够豪华了,老四和鸽子就是多儿,我歪在监控室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二球吐糟三队,说他吃罐头都得看队副的脸色,生怕吃多了被队副嫌弃。
然后就听三队在通讯器那边破口大骂,说我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说他吃罐头从来不看队副的脸色!听队长这动静,我就更放心了,看来那边的废弃战舰是真没什么危险,队副的直觉这次终于失灵了。
安心的等了将近三十分钟,通讯器那边突然传出枪声,然后就是杂乱的脚步声……随后,通讯器里传出来的就只剩下噪声。我一个激灵站起身,看二球正严肃的盯着实时同步画面,那边的干扰特别大,图像上都是杂乱的波纹。鸽子的同步传输器已经歪倒暗了下去,老四那边的画面也消失了,只有三队和队副的同步器还亮着,但已经完全看不清那边的情形了。
我对着通讯器大吼着,希望能联系上他们,可完全没用!
怎么办?我望着二球,二球看着我,我们可以开着船逃走,可如果这么干了……我们就是可耻的逃兵!第三巡查队只有烈士!没有逃兵!我和二球套上宇航服,拉开了链接门。
废弃的战舰静悄悄的悬浮在那,像只吃人的怪兽,可那时我没觉得有多可怕,脑子里只想着把陷在那边的战友们救回来。我和二球一起踏上那艘飞船,飞船的入口大敞着,一看就是三队的杰作。里面的安全阀是战舰的防护系统自动关闭的,要不然整个战舰的空气可能都跑空了。
幽暗的通道里有几盏应急灯还亮着,惨绿的光忽忽闪闪的,我打开头顶的探照灯,看到了队长留下的箭头,他们果然是跟着应急灯走的。二球跟我心有灵犀,只一个对眼,他就跟着队长的记号走上了那条小路,我则绕过应急灯的指示,从一间破了洞的屋子直接钻了进去。
开始还好,这地方只是破烂昏暗,不过我有灯,一切都显得挺顺利,我能听到二球的声音,我俩一直在互报位置。渐渐地,我的眼前开始出现一片一片的血迹,那些暗红色如同污渍似的血迹,有时会铺满一整间屋子。我在跟二球说这事的时候,他告诫我要小心,因为他也看到了那些东西,除了血迹还有枯骨,看来我们要面对的东西不简单。
二球说他看到了三队和队副的脚印,他要跟过去看看,我让他等等我,俩人还是比一个人安全,但是我得打破一个锁住的门,才能绕出去跟他会和。
随着一声巨响,我打开那那扇门。然后我看到了,让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景象……那是血肉织成的铺天盖地的网。
我能听到那巨网中肉茎攀爬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如同触手一样的暗红色筋肉,一拱一拱的扩张着,就像是巨大的蠕虫。面对这样的巨兽,我渺小的如同一只果蝇,这太可怕了,无关胆量这是绝对悬殊的实力带来的碾压似的威吓,我的腿抖如筛糠,平日拽的二五八万气势散的一干二净……
我要死在这了,我才二十八岁。我就要死在这了!我还没谈过朋友。我就要死在这了!我泪流满面,牙齿哆嗦的碰撞在一起,我要死在这了!我要死了,我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直到我看见从另一边冲过来的队副,声嘶力竭的朝我吼,“逃!”我才反应过来,转身朝外跑。我们俩跌跌撞撞,冲进楼梯间顺着台阶拼了命的逃。那些触手如影随形,总是紧紧跟在我们身后,直到队副甩出一瓶除味剂,那堆密密麻麻的触手才像瞎了似的放过了我们。
队副狼狈极了,他的宇航服已经被扯破了,结实的胸肌上沾着血。平日桀骜不驯的黑发,这时也垂了几根,他大口喘着气,从救生包扯出绷带想缠伤口。我忙伸手,“队副,我帮你吧,你单手不方便。”
队副看了我一眼,也只说了声“不用”。
啧,我都忘了,队副伤了是从不让人帮忙的,只有厚脸皮的队长,非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帮他涂药包扎。我们这群小兵,在队副的冷眼里根本苟不住。我坐在台阶上看队副勒紧自己的肋骨,看样子那应该是断了,等他绑好绷带,我才试探的问了句,“队副,队长呢?”
队副明显的僵了一下,呆了会他才说,“我们跑散了……”
我可不信队长会丢下队副自己跑,估摸着他是想把触手怪都引开,给队副留条生路。那也不对劲,队副向来刀子嘴豆腐心,队长要是敢那么干,队副会先把队长突突了。我俩就窝在那小旮旯休息了大概一分钟,队副问我二球呢?我这才想起他来,啧,忙狂敲通讯器,“二球,二球啊!”一阵沙沙的电流干扰后,二球那狗日还真回话了,不得不说二球的狗屎运是最好的,这货跟着血迹走了一路,竟没碰上一根异形触手。
队副直接抢通讯器,让二球原路撤退,然后问我敢不敢自己退回去?绝壁不敢啊!我直接认怂,拖住队副的胳膊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他跟我一起撤了。反正我直觉就是不能把队副一人儿留在这,把他留这,他肯定要搞大事!大事搞不搞的……我不怕,我就是不想看队副把命丢这,毕竟光看队副的表情就知道队长他们可能没了。
队副的眼神深邃,他那么瞅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垃圾,可那又怎么样呢?谁第一次出任务就碰上跟外星基地那么大的怪兽啊?我怂,我怕,我哇哇嚎,我里子面子都不要了!终于听队副叹了口气,说带我冲出去。
从废弃通道摸索着朝外走,我握着枪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响动来害人害己。队副的个头是我们几个里最矮的,可这种时候,我跟在他身后,就觉得安心,好像只要紧跟着他,我就能活着逃出去。
队副的枪比队副都高,也不知道他抗着那玩意,是怎么躲开触手怪的三D立体式攻击的。队副面罩破了,他把顶灯往肩上一挂,就把头盔给丢了,我瞅着队副翘起来的头发尖,开始发愁,心说到链接桥我就赶紧给队副拿备用宇航服去。
我想的倒是挺美,结果过了转角,就看通道被三米多高的厚实血肉给堵了个严实。我惊得回身想逃,倒是队副淡定的巨型激光器架在身前,说那个不停鼓动的肉墙没有攻击器官,只要破开,就能穿过去。
怎么穿?从怪兽的肉里穿过去?果然只有队长能跟队副凑CP。激光柱穿透暗红色肉块融出一条血肉模糊的通道,那肉墙疯狂的扭动,墨蓝色的液体喷溅到处都是。我腿脚发软,就差没尿裤子。队副背上枪,扯住我,催促着,“快点,那些攻击性触手很快就会过来。”
很快是多快?队副你都不给我点心理准备时间?灯光照着扭曲肉洞,就像通向地狱的巷道,烧焦的肉挂着墨蓝的黑血,一块块冒着焦糊的烟,真恶心啊,队副拽着我往洞里跑,我咬紧牙,眯起眼,紧紧跟着队副,冲进了噩梦似的深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这种时候时间总是显得很漫长,等队副扒开另一边黏连的血肉,拖着我滚出去时,我俩都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巨型战舰的中枢轴的所有空间,包括那巨大的轴身都被那个怪兽裹挟进身体里,暗红色的肌理间生物电流明明灭灭的闪烁着,仿佛它就是这艘巨舰的本身。我听队副爆了句粗口,拖住我就朝唯一的出口逃。
可那只怪兽仿佛睁开了无数的眼,它看到我们了!它不过是在逗弄我们玩!我屁滚尿流的跟在队副身后,连枪都甩丢了,对这种异型怪兽,我觉得自己那杆枪,就是儿童玩具,带着没屁用,还压沉!
刚掰开半闭的逃生门,我就被队副一把推进通道,我栽进去时瞥见了一条粗大的触手直接卷住了队副腿,我哭喊着,转身想拽住队副,就听队副吼着,“跑,别回头!跑!”我看见队副托起枪,看见刺目的激光束射向了怪兽的眼睛,听见队副吼着,“卡卡罗特,我给你们报仇!”
我泪眼模糊的朝外逃,或许那激光束起了作用,我真的逃到了链接门边上,然后我就看到了被触手扎成马蜂窝的二球,他手里还攥着老四和鸽子的兵牌。我把那些兵牌都拾起来,包括二球的……我想我不能死在这,我得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包括录像,然后带舰队回来给队长、队副和第三巡逻队的所有人报仇!
真没想到,祖父竟然有这么惊心动魄的经历,我还以为他只会喝酒和赌牌呢。我很好奇祖父有没有给他的队友报仇,所以赶紧继续翻到下一页,可后面连着好几页都被撕掉了。祖父干嘛要撕掉这几页?揣着这点疑惑,我喝了口杜松子酒,继续往下看。
祖父终于回到了正确的航线。
再看到舰桥的时候我哭了,是真的嚎啕大哭,我们一队六个人出去,最后只回来了我一个!我拿着鸽子、老四和二球的兵牌,看着书记员在他们的档案薄上扣了阵亡章。
我把遭遇战的报告上交了,在漫长的等待中,我每晚都噩梦缠身,每一晚、每一晚,第三小队的战友们,都在那怪兽的躯壳里,呼唤着我……卡卡罗特、贝吉塔、托马、多德波、帕布津,他们嚷着‘达列斯,为什么你还不回来给我们报仇呢?’
我被一次次带到询问室,稽查队要我一遍遍复盘那场遭遇战,妄图从我的前后叙述中找到破绽,就因为他们派出的搜寻队并没发现那艘废弃的王级战舰。最后他们派下来的调查结果,是我患上了星空幽暗幻想症,所有遭遇战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而那些战死的同袍,死于跃迁技术故障。
我握着那张荒诞的报告书仰天大笑,从那以后便被怨鬼缠身,日日靠醉入眠,
巡逻队辞退了我,给了我一大笔伤残补助,我购买了一架宇航船开始跑运输,我不甘心,每一次我都把跃迁的虫洞设定为Z119,我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死在哪里,死在……队长、队副和那帮歪瓜裂枣身边。
我合上祖父的日志,叹了口气,看来祖父的心愿没一直也没能实现,不然就没我了。
不过这真是一个好故事,等我回去一定要找个出版社,看看他们喜欢不喜欢这种星空怪谈,如果出版的话,那又是一笔进账,让后辈衣食无忧的祖父真是好老头。我喝光杯子里的酒,关掉壁灯,准备美美睡上一觉,可还没等我睡沉,就突然听到了AI的警报声。
待续-狡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