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家合集,写了的都会堆在这儿,主贝布,贝布拉,特贝,特天特,含友情及亲情向

氏族启蒙

summary:年幼的孩子总会有一丁点儿需要满足的返祖行为。

特兰克斯又在笑了。
尖锐的,稚嫩的幼儿的笑声搅着发声玩偶吱吱的惨叫回响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尚且还不太熟练,踉踉跄跄的走几步便摔在地上爬,他将玩偶抓在手里、扔在地上、用拳头砸、丢出一段距离又快快乐乐的追上去,兴奋的尖叫和痛苦的嘎吱声密密麻麻的绞进空气,不知道是不是赛亚人血液的关系,特兰克斯的牙齿很锋利,明明一岁多一点的年纪,乳齿却长得齐全,他高高兴兴的笑着,叼着玩偶像只小兽般爬,膝盖压在地面拱起几条柔软的肉痕,他停下来,将玩偶丢在地上,快活地抓起它的四肢,吱吱的震颤声钻进耳朵,特兰克斯天真的咯咯笑起来,他摸着玩偶的头和脖子,用牙齿和手撕开它的肚皮,棉花和发声装置肠子似的流了一地,只剩下一张死皮孤零零的落在地上。
于是特兰克斯又哭了。

贝吉塔垂眼看着特兰克斯撕咬着玩偶的脖子,棉花被孩子舔进嘴里又吐出来,玩偶吱吱地惨叫着,布料裂开的脆响让特兰克斯高兴地拍起手。
“布尔玛。”贝吉塔抬头喊了一声正在工作的妻子,“特兰克斯这么咬玩具多长时间了?”
“嗯?”布尔玛放下手中的工具,把护目镜向上一推,看了几眼特兰克斯,“最近这两天刚刚开始的,他已经咬坏了很多个玩具了,不知道是不是口欲期到了,有的时候吵得很厉害,我还想要不要给他做一点无声的咀嚼玩具呢。”
玩偶七零八碎的躺在地上,特兰克斯咿咿呀呀地爬到贝吉塔脚边,支起身体扑的抱住他的脚踝,孩子的脸颊蹭着爸爸白色靴子的边缘,软乎乎的打着咕噜。
贝吉塔将特兰克斯捞起来,他把孩子的头举得和自己平齐,带着点思考的看着这个小小的赛亚人,特兰克斯眨眨眼,迷茫的歪了歪头。
贝吉塔哼了一声,难得显出点甜蜜的骄傲来,他半眯起眼睛轻笑着说:“也是时候了。”
“什么?”布尔玛问他。
“赛亚人的幼儿返祖。”贝吉塔说:“最近几天我会带特兰克斯去解决这件事。”
“行吧,赛亚人。”布尔玛抬抬眉,“记得别回来的太晚,也别把特兰克斯的衣服弄脏。”
贝吉塔嗯了一声。

贝吉塔第二天带着特兰克斯出去了。
往后第三天、第四天,甚至接下来的整整一周都是这样,从阳光照到婴儿床开始,直至黄昏结束,特兰克斯醒着出去睡着回来,衣服永远是新换的,身上总有着一股不知从哪粘上的淡淡的火焰气味。
布尔玛抱着特兰克斯一边哄一边走到摇篮旁,将他放进摇篮里盖上被子,拉了拉他的小手,柔和的顺顺他的头发。
不过特兰克斯再也没有去撕咬自己的玩具,大概是在外面发泄够了,孩子安安静静的抱着他的玩偶,肉嘟嘟的脸颊贴着软乎乎的布料,乖巧的和他曾撕碎了无数个的玩偶睡在一起。
布尔玛看着熟睡的特兰克斯轻轻呼出一口气,打算关灯离开。
等等。
她重新站回摇篮前,用手指翻开特兰克斯的袖口,一片小小的深褐色血迹袒露在她面前。

“所以你说的赛亚人幼儿返祖一般是怎么解决的?”布尔玛问贝吉塔。
“幼儿返祖是每个赛亚人都要经历的生理现象,大多数由父母长辈协助渡过。”贝吉塔扶住不断从他胸膛向下滑的特兰克斯,让孩子的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赛亚人是战斗民族,天性中残留着斗争的渴望,幼时这种渴望尤其强烈,因此需要父母带领狩猎,对于赛亚人来说,这是一种相当重要的仪式。”
“狩猎?”布尔玛看着他“这就是为什么特兰克斯每次回来的衣服都是重新换的,身上还有一股刚被烧过的味道的原因?”
贝吉塔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我应该闻不到吗?”布尔玛问。
“除了赛亚人,是的,地球人应该闻不到。”贝吉塔站起身,特兰克斯趴在他肩膀上冲布尔玛笑,一双与贝吉塔如出一辙的眼睛透着点可爱的亲睐,“想看特兰克斯狩猎吗?想看的话你今天开飞船送我们。”
“去哪?”
“最近的森林。”

特兰克斯被放到地上,孩子颤颤巍巍地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有些懵懂的嗅嗅空气中的气味。
“赛亚人的身体有气味腺,大多数分布在颈后及两旁、胸膛、腹部以及大腿内侧,每个赛亚人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迄今为止,我还没有发现除赛亚人本族之外能闻到这种气味的种族。”贝吉塔解释道:“为了消除幼儿狩猎残留的血腥味,成年赛亚人一般会将自己的气味涂抹在孩子身上。”
特兰克斯咬住了一只兔子,他的牙齿陷进兔子的后颈,红色的血打湿了白色的皮毛,年幼的赛亚人摸索着,撕开了兔子的咽喉。
“所以特兰克斯身上的是……”布尔玛看着特兰克斯。
兔子肚皮被咬的稀烂,肠子软乎乎的从血洞里流出来,特兰克斯吃的满嘴是血,他啃咬着兔子的咽喉,气管被咬出吱吱的咀嚼声。
“我的气味。”贝吉塔抱臂看着特兰克斯,“也许是某些混血特质成为了媒介才能让你闻到这个味道。”
年幼的赛亚人将兔子吃得一干二净,骨头掉在地上和皮毛混在一起,他咯咯的笑起来,快活的朝贝吉塔爬去。
“你带特兰克斯出去的这一周里他吃的都是生的?”布尔玛问。
贝吉塔把特兰克斯抱了起来,用舌头舔掉孩子脸颊与双手上沾着的血,拂去淡紫色发丝里夹杂的肉碎,让特兰克斯贴着自己的脖子,任由孩子尖利的牙齿研磨他的皮肤。
“是的。”贝吉塔看向她,平静的宣布了他过去一周的所作所为,连带着年幼的赛亚人一起暴露在布尔玛的视线下。
他的眼睛看着她,特兰克斯也是。

“好吧。”布尔玛叹了口气“回家之后我要立刻让你们接种驱虫疫苗。”

悟天是特兰克斯的弟弟。
其实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确切的分出哥哥与弟弟这样显著的差别,他们更像是两块黏连的个体,被各自的母亲生下,顺着血亲的关系网甜蜜地融合共生。
他们还是婴儿的时候便认识彼此了,自记事起对方的存在便顺理成章地镶嵌在孩子的认知里,是除父母长兄外唯一一个绝不可缺的生命。
他们之间大概存在着某种模糊且凝固的情感,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因何而起,只是相当朦胧的氤氲在孩子们的呼吸之间。
因此悟天对特兰克斯很重要,同样的,特兰克斯对悟天也很重要。

“悟天!”特兰克斯高兴地喊着:“悟饭哥哥!”
“特兰克斯!”悟天从悟饭身边扑向特兰克斯,两个孩子抱着对方快快乐乐的转了个圈,像两个毛茸茸的热团子似的贴在一块。
悟饭对他们笑了笑,他揉揉悟天的头,说:“我先走了,今天要帮妈妈干活,下午的时候我来接悟天。”
“好——”孩子们附和着向兄长道了别,特兰克斯拉着悟天的手,直直向玩具房跑去,细密的脚步声响在走㾿上,可爱的笑声亮晶晶的在空气里摇晃。
悟天停了下来,突如其来的阻力拽的特兰克斯一个踉跄,他茫然的来回环视,想要探知是什么让悟天拒绝前进。
贝吉塔垂眸看着他们,像只无声无息的野兽,他的眼睛冷漠的扫过特兰克斯,停在了悟天身上。
“爸爸!”特兰克斯叫着贝吉塔,他高兴地看向年长的赛亚人,亮蓝色的眼睛闪着光,仿佛颗稚嫩的莓果。
“嗯。”贝吉塔轻轻回应特兰克斯,他从悟天身上移开了眼,平淡地离开了两个孩子。
悟天抓住特兰克斯的衣服,有点害怕的躲在他身后,特兰克斯注视着贝吉塔走远的身影,直到那头火焰似的尖发消失在走廊的拐角才堪堪回头。
“悟天,你怎么了?”特兰克斯偏头询问道。
悟天没有回答,他扯扯特兰克斯的袖子,于是特兰克斯牵着他走到了玩具房。
“我害怕贝吉塔叔叔。”悟天抱着玩偶说,他柔软的脸颊蹭在绒布上压出了一个肉乎乎的弧度。
特兰克斯眨着眼睛看悟天,他无法理解这种困扰,但他想知道为什么悟天会有这种情绪。
“也不算是害怕……”悟天扯着玩偶的身体,“他闻起来很痛,像火一样烧的我心脏痛痛的,我之前在妈妈做饭的时候伸手去抓灶台下的火,和那时候一样痛,痛的皮和肉都翻开来变得红彤彤的。”
贝吉塔闻起来犹如团烧得噼啪作响的火焰,特兰克斯知道这件事,不过父亲的味道从未让他感到疼痛,无论何时都像是隔着一层绒布的水袋,传达至皮肤的只有丝丝缕缕的苦热。
兴许悟天闻到的气味和自己不一样,特兰克斯这么想,妈妈说过,赛亚人的生理机制很复杂,而他们这样的混血更是会有特殊的发育方向,可能是悟天对爸爸的气味有些排斥,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悟天低落地撕扯怀中的玩偶,手掌将发声装置压得吱吱作响,他盲目地用手指抠挖玩偶的咽喉,清晰的磨牙声从嘴角漏出,喉咙里发出呜呜地低吼,脸也贴在玩偶的身上磨蹭。
他用牙齿咬断了玩偶的脖子。
悟天把自己吓了一跳,他连忙用手指擦去舌头上的棉絮,慌张地抱着破碎的玩偶,白花花的棉花从裂口流到地上,柔软的躯壳变成了空荡荡的一张皮。
“对不起……”悟天小声的向特兰克斯道歉,“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咬东西,我已经咬坏了家里很多东西了……”
“没事。”特兰克斯摆摆手,他看着悟天,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问:“悟天,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吗?”
悟天摇摇头,“是最近两天才开始这样,咬东西的时候还会呜呜地叫,妈妈很担心我,她说哥哥之前也有这样子,过了好久才好的。”
特兰克斯凑到悟天跟前,用手捧起他的脸,上下左右的来回看看,还用手打开他的嘴巴去看牙齿。
“特兰,克斯…怎,么了吗……”悟天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问道。
“我有办法帮你解决你的问题!”特兰克斯高兴地说,他随手将悟天的口水擦在自己的衣襟上,拉起对方便冲出玩具房,向大宅深外跑去。
“特兰克斯,我们要去哪儿?”悟天问他。
特兰克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拉着悟天不停奔跑,直到一扇大门出现在他们眼前,特兰克斯打开那扇门,转头对悟天说:“你知道我们并不是单纯的人类对吧?”
悟天点点头,“哥哥跟我说过。”
“赛亚人有相当特殊的生理系统,比如每个存在的个体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气味腺,大多在成年后发育完全。”特兰克斯走进房间里,环视着分区隔离的牲畜们,他用手抓住一只鸡的翅膀,翻看着它的皮肉。
“所以我们以后也会有自己的气味吗?”悟天好奇地问, 他跟着特兰克斯走进动物们嘈杂的叫声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克特兰克斯的动作。
“会的。”特兰克斯笃定地说,“妈妈说过气味对赛亚人来说是一种相当重要的交流方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混血应该也会具备这个生理器官,每个赛亚人的气味都是不一样的。”
“特兰克斯会是什么味道?”悟天快乐地叫起来,他天真地问自己的朋友,如同每个幻想未来的孩子一般,期待着寻求同伴的共鸣。
“我大概会像爸爸一点吧,有点苦苦的?悟天你肯定是什么甜果子的味道,软乎乎的。”特兰克斯回应道,他稍稍顿了一下,大概是终于找到了他一直找的东西,他轻轻喊了一声,“悟天。”
“嗯?”悟天欢快地看向特兰克斯,他问:“怎么啦?”
“把这个吃了。”特兰克斯给了他一只幼小的鸟崽,灰扑扑的团子毛绒绒的,活生生的在悟天手掌里轻轻地叫。
“这是爸爸之前抓回来的天鹅生下的孩子。”特兰克斯说,他蓝色的眼睛落在悟天身上,平静的像片死去的水洼,“咬断它的喉咙,吃了它。”

悟天很喜欢特兰克斯,特别特别特别喜欢,比天上的星星和包子山上的花还要喜欢,比白糖和热腾腾的饭菜还要喜欢,特兰克斯会握着他的手告诉他很多事,会让他教他很多他需要做到的行为,所以特兰克斯不会骗他,所以他信任特兰克斯,所以他吃了它。
这只幼崽很小,脊椎脆生生的,为了不让它太痛,悟天第一口吃掉了它的头,喙和脑袋被牙齿嚼的嘎吱嘎吱响,黏糊糊的脑浆从舌头流进喉咙里,讨厌的毛发沾在他嘴里,于是悟天用手去撕它的皮,血从他手指上淌下来,灰色的毛和着液体粘在他的脖子和衣服上,悟天咬住他扒开的肉,一点点把它小小的五脏吃进嘴里,幼崽稚嫩的骨头抽搐着,翅膀不停地拍着悟天的嘴。
他吃的很快,手上不一会儿只剩下几簇被血打湿的毛,特兰克斯说他吃得身上都吃,于是他用手擦擦脸,却把血抹得更开。
悟天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特兰克斯也看着他笑,两个孩子贴在一块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抱在一块高兴地笑,笑声将两只天鹅吓了一跳,哀恸的悲鸣从它们长长的脖颈刺进孩子们的耳朵,悟天不知怎地在那泣厉的声音里拉着特兰克斯便向外跑,在跑到不知哪个地方时停下来,同刚刚笑的时候一样大声的哭了起来。
“悟天,你怎么了。”特兰克斯着急的问他。
“我……我的……”悟天啜泣着说:“我的衣服弄脏了。”
特兰克斯有些着急的在悟天身边转了转,“那,那我们去找爸爸吧,爸爸应该有办法的……”
于是特兰克斯牵着悟天去拍重力室的门,希望父亲能够解决这个大问题。
重力室里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火灾,窒息的火焰味道从赛亚人的皮肤里渗出,贝吉塔低头盯着两个满身是血的孩子,冷漠地站在被他一巴掌紧急停断的中枢控制台的废墟前。
悟天小声的抽噎着,他害怕的揪着自己的衣服,把头垂得低低的,生怕再犯什么错让大人生气。
贝吉塔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身体里有什么从嘴角扔出去了似的,火焰的气味慢慢变浅了,温吞吞的宛如一汤白水,悟天嗅了嗅,感觉心脏不再发闷的胀痛,贝吉塔将手搭在悟天头上来回搓搓,“你妈妈看见你这个样子不会高兴的。”
“去浴室。”贝吉塔说:“剩下的我来解决。”

星星的童话书

Bulma/Vegeta,Vegeta&Bula,Vegeta&Trunks,大概是爸爸哄小宝宝睡觉的全过程!

summary:爱的味道其实和面包很像,蓬松的、柔软的,倘若你一口一口将它吞入腹中,便能在咀嚼时闻见它甜蜜而温热的香味。

夜晚的黑暗推开了卧室的房门,吱呀的响声钻入空气,山茶花淡淡的香味蹭着男人的皮肤,他微微直起身,轻轻将门合上,火焰弥散的苦味吻了吻赤红的年幼山茶,他将视线落在隆起的床铺上,难得柔和地看着发出小小笑声的女孩。
“嗨,我的爸爸。”布拉缩在被子里,莹蓝的眼睛在暖橙色的灯光下看着他,甜蜜的笑容让她圆圆的脸颊上多了两个可爱的酒窝。
“你好,我的孩子。”贝吉塔对她点点头,他平静地坐到女儿床边,伸手拿起一本布尔玛早早准备好的童话书。
书的封面亮晶晶的,像闪着光的钻石和金子,他的女儿不知道是从哪里继承的嗜好,总是偏爱些璀璨明亮的事物。
贝吉塔曾经也听过几个人类的童话故事,是布尔玛为特兰克斯讲的,他其实不太懂这样用声音念出的大段文字有什么作用,不过布里夫家的人一直坚持着这种仪式,所以他现在也算是入乡随俗了。
今天这本讲得是天下的某颗星星与地上的某朵花,地球人向来喜欢这样不切实际的情节,星星流下泪水使枯萎的花朵复生,花朵拔断根茎去天上成为星星,贝吉塔翻开第一页,学着布尔玛的样子去给他们的孩子念故事。
他以前哄布拉入睡过几次,大多是随口哼唱些她听不懂的赛亚歌谣,女孩那时年纪还小,很轻易便被圆钝的音节夺去注意力,朦朦胧胧地沉入乳白的梦乡,像现在这样给她念故事,还是头一次。
“爸爸。”女孩的声音挤进了星星的童话故事中,布拉像只蓝色的小猫似的将双手枕在脸颊下,那双与布尔玛如出一辙的眼睛正看着他,在暖色的灯光下仿若两片遗落在人类世界的浅淡天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啦。”
看来这个故事在今晚应该是讲不完了,贝吉塔用指尖捻起一张纸页,点了点书籍平滑的边缘又翻了回去。
他在破坏神域待了将近三个月,偶尔布拉会因为想念他而央求布尔玛同维斯通话,女孩的声音通过维斯的权杖传入他的大脑,她总会与他说些日常的际遇,像是她又背下几本布尔玛买回来的诗集,亲手种下几枚奶奶送给她的花种,家里她最偏爱的动物诞下幼崽,它舔舐幼崽胎衣时发出的咕噜声和布尔玛录像中他抱着她轻轻摇晃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爸爸,他的女儿那样说,等我种下的花开出最漂亮的花瓣,我便要将它摘下来,第一个送给你。
“不听故事了吗?”贝吉塔问她。
“玫瑰又想起星星当时落在它身上的泪水,那金色的、滚烫的液体抚慰它已然断裂的根系,星星,星星,它啜泣着,闭上双眼……”布拉将故事的结局背了出来,她用自己小小的手掌拍拍床铺,为父亲让出了一片空地,“我记得妈妈给我准备的每一本书的内容,所以比起故事,我更想要和爸爸说说话。”
贝吉塔顺应她的希望,起身坐在布拉身旁,他半靠着床头的软枕,半张开手臂任由女孩钻进他的臂弯,布拉高兴地抱住他的腰,跟只小狗似地蹭他的腹部,贝吉塔拉了拉被子,将孩子的肚子盖住,他用指尖拂顺她的头发,布拉用脸颊贴住他的手掌,水蓝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抓住他的指尖,一点一点将贝吉塔的白色手套脱了下来。
“不要这个。”布拉把这只手套叠起来,郑重地塞到枕头底下。
贝吉塔看着布拉,他将另一只手套也摘下来递给她。
“今天你想听些什么?”贝吉塔问她。
布拉若有所思地歪着头,她的脸颊因抿起的嘴唇而产生了一个可爱的弧度。
“我向妈妈申请了一个夜晚的你。”布拉这么说。
贝吉塔垂眸看着她,“在我来之前她已经歌颂过自己的无私了。”
布尔玛,这个疯女人在他一落地时便拽着他去洗漱,匆忙之间他甚至连自己的手套什么时候被扯下来换了新的都不清楚,毛巾擦去贝吉塔脸上的水珠,蓝色短发的女人满意的捧起他的脸左看右看。
“记得让我们的宝贝开心,亲爱的。”她吻了吻贝吉塔的眼角,轻笑着把他推到布拉的卧室门口。
“爸爸,爸爸。”布拉抓着他的手指摇了摇,贝吉塔回过神,他偏过头看向女孩,俯下身体去倾听她的话语。
他的女儿抱住他的脖子,软绵绵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布拉的笑声仿佛糖果混合星星的粉色碎屑,亮晶晶的洒上他的皮肤与舌尖。
贝吉塔的眉头缓缓松开——他总是无意识皱眉,这兴许是个不好的习惯?布尔玛曾无意间提过这点,不过也只是提及而已,她喜欢用指尖点他的眉心,好像这能给她带来什么新奇的乐趣似的。
他将布拉揣进怀里,使女孩的脸颊贴着他颈侧的血管,贝吉塔记得特兰克斯同布拉差不多大时最喜欢这么贴着他的脖子听皮肤下血液流动的声音,赛亚人用气味安抚幼崽,而这块皮肉离气味腺最近,布拉抬头嗅嗅,胸膛里发出点可爱的呼噜声。
“我今天破解了妈妈给我布置的三个代码。”她伸出三根指头,抵在贝吉塔掌心,她快乐地说:“妈妈说我是满分!”
“你是布尔玛的女儿。”贝吉塔握着她的手,平淡地说:“你会比世界上所有人都聪明。”
一个宛若涂抹在蛋糕上的白色奶油般甜蜜的笑容在布拉脸上绽放,她像朵暖乎乎的白云彩一样蹭蹭他,贝吉塔轻轻拍拍她的背,女孩哼哼几声,漂亮的蓝色头发杂乱成一团。
“哥哥又给我做了一个花环。”布拉说:“是红色的,我最喜欢红色了,它圆圆的,刚刚好戴在我的头上,明天早上我要戴给爸爸看。”
贝吉塔嗯了一声,特兰克斯花环做得很好,一朵又一朵盛开的花儿挨着,浓烈的色彩和香气营造出重叠的厚度,他的孩子在年幼时常会编出两个小小的圆环,分别套在他和布尔玛手腕上,特兰克斯有时会留出几支给悟天也编上一个手环,每次赠送时两只幼崽便会嬉笑着打闹转圈,黏黏糊糊地噬咬对方的脸颊。
“哥哥说等我生日那天会送我更好的,会是永远不会枯萎的花环。”布拉伸出手比划了一会,又转过头盯着贝吉塔,水蓝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湖面上破碎的温暖阳光。
“我送给你带了礼物。”贝吉塔用指节刮了下她的鼻尖,“明天我会把它带给你。”
“是什么礼物呀!”布拉支起身问他。
是一片破坏神域的晚霞,贝吉塔请求比鲁斯大人撕下了一小片粉紫色的明亮晚霞,以他与卡卡罗特一次配合的进攻胜利作为条件所获得的。
布拉喜欢天空,蓝色的、粉色的、橙白的,每一块被阳光照射的浅淡天空,浓郁而变幻的奇妙色彩,她曾看过一次比鲁斯星的紫色晚霞,那时她的样子仿佛是看到了这世界上最奇妙瑰丽、不可思议的事物似的。
“你明天会知道的。”贝吉塔回答她。
布拉瘪瘪嘴,她扑在贝吉塔身上,胡乱蹭蹭,被他拢到臂弯,过了一会儿,她探出头,小声地问贝吉塔。
“爸爸可以唱歌哄我睡吗?”她说:“像妈妈录像里一样,我都不记得那是什么感觉了。”
他从来不会拒绝他孩子的请求。
贝吉塔还有印象的赛亚歌谣不多,来来回回只剩下幼时王妃为他唱的几首,他只要还有印象的歌,每一首都给布拉唱过了。
他半哼半唱地哄拍着布拉入睡,赛亚人会用歌声抚慰幼崽,熟悉的声音会使孩童心安,他学着他母亲的样子唱歌,让他怀里的孩子同他过去一样,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月亮灭了……”布拉的声音变得有些小了。
啊,那枚作为布拉两岁生日礼物的月亮,他和布尔玛一块做的,地球没有月亮,但他觉得他的女儿应当知道月亮是什么样子,布尔玛用透明的隔绝层把他做出布鲁兹光波的粘合体包裹起来,她当时调笑说他们这样和用巧克力脆皮包裹核能炸弹没什么区别,它大概亮了两年了吧?也是时候该灭了。
“不是你弄坏的,它到了该换的时候了。”贝吉塔垂眸看着布拉,将被子稍微拉上一点儿,他说:“我再给你做一个。”
布拉的呼吸声很轻,如同拂过山茶花瓣的风,她的气味中含着一丝从贝吉塔血液中继承的滚烫苦香,他的孩子都有着一点苦香味,贝吉塔黑色的虹膜难得流露出零星的笑意。
“爸爸喜欢星星吗?”布拉黏稠朦胧的声音流进贝吉塔耳朵里,他用指尖轻拍女孩的后背。
她困了,贝吉塔说:“没有你那么喜欢。”
“不喜欢的话……那就不用喜欢了……”布拉的眼睛疲倦地一眨一眨,她的脑袋压在父亲胳膊上,幼崽打着瞌睡,嘴巴里的话断断续续连成一团,最终消失在暖白的睡意中。
他以前讨厌星星,脆弱无力的光点比食物上的霉斑更加恶心,他打碎了不少星星,不止是因为命令,还有一定自身情绪的影响,那时他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不过现在——
“晚安。”贝吉塔吻了吻布拉的额头。
不算讨厌。
布拉像只幼兽般酣睡在贝吉塔怀里,她的头发乱糟糟的,但是不要紧,明天她父亲会为她梳理整齐。
晚安,我亲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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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iling_face_with_three_hearts:好!太喜欢这种温馨的扩展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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