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Who murdered the perfect Mr. Cell?(01/05更新至Ch3)

Who murdered the perfect Mr. Cell 谁谋害了完美的沙鲁先生?

Summary:

普通人AU,某个夏日在撒旦先生别墅里发生的一桩案件。

配对(包括并不限于,&多为对手戏):

Bulma Briefs & Vegeta, Son Goku/Vegeta, Son Gohan/Piccolo, Android 18/Krillin, Frieza & Vegeta, Bulma Briefs & Yamcha, Trunks Briefs & Son Goten, Cell & Frieza

Notes:

预计七章,年更选手,受DBSSH启发,尝试写个Romantic comedy短篇侦探小说,蜗速更新。
人物归鸟山明,OOC归我。
风险提示:烂尾及坑概率极高,请谨慎追文。

Chapter 1 海格别墅

入夏的第二个月,西都暑气冲天。烈日当空,高楼间翻滚着热浪,断断续续的雨水非但没能扑灭这团火,还让它越烧越旺了。白天路面烫得粘鞋,出门溜达一圈就能叫人身上起一层黏糊糊的臭汗,晚上也没见得多凉快,偶尔吹过的暖风丝毫带不走热意,夏虫倒是叫得愈发欢快,使人徒增焦躁。城里呆得心烦,便有不少人选择去附近的露营地消暑,当然,说是“附近”,大多也都是远离“热岛效应”的郊区,开车需要两三个小时才能摸着边的那种。

沿着丽河往北,便会有一些密林伸向逐渐开阔的水域,其中最北面大片原始的云杉林通往连绵的雪山,冬日从洋面上南下的寒流大部分在此被山脉阻断,使得其庇护下的内陆城市不被严寒侵蚀。去露营的人大多在抵达云杉林前拐弯往西,进入郁郁葱葱的园区,夏天植被茂密,黄桦和浆果树林立,步道通向的两处大湖水域宁静,是钓鱼和野营的理想场所。

这天上午,日光尚弱,燥热还没来得及在湖区抬头,微风拂过,白鱼湖水面上泛着细细的波纹。

“嗖——” 岸边每隔一阵传来规律的抛竿声,唯独没听到水上有任何波澜,看来此地的鱼不笨,黑发少年如此想着,打了个哈欠,几束阳光透过纱帘钻进帐篷,他抬起一只手,遮住落到脸上的光斑。

“嗖——” 单调的抛竿声依然在重复,但是草丛里的蟋蟀停止了鸣唱,由远及近传来车轮碾过小路的沙沙声,闻之,少年在帐篷里起身,挪坐到纱窗边向外张望。“又来一个。”他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

吉普车在帐篷外停下,开车的是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身材玲珑有致,松松垮垮地穿着黑色条纹衬衫,她从没摇上窗的车门里探出头,一头绿发十分惹眼。

“上午好,请问——”

听见对方是在同自己搭讪,少年只好爬出帐篷,匆匆忙忙趿上拖鞋。

“啊,你好,请问这条路到海格别墅吗?”女人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边手肘搁在窗沿上,她的眼睛藏在墨镜后面,迎着阳光,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魅力。

“这是去那里唯一的路。”少年答道,“沿着这条石子路一直往前开,大概10分钟就到了。”

“好极了,谢谢你。”对方看起来很高兴,转头对副驾驶座上的同伴低语了两句,显得很是得意,见少年转身要回帐篷里,她又赶紧喊住他:“你们就两个人?暑假出来玩?”

“对,我朋友去河边钓鱼了。”男孩有些疑惑地愣了愣,他留意到对方墨镜背后的目光打量着营地,那自然也包括被自己扔在帐篷外的背包,一绿一蓝。

“你们要露营几天?”女人依然八卦地问个不停。

“我们明天就走。”

“明天有暴风雨,可能今晚就会下,你们带防潮垫了吗?”

“风太大的话,我们就回车里睡。”少年有些不耐烦,就没有正面答她,自从来湖边野营他们遇到不少来问路的,这还是头一个不厌其烦关照自己的陌生人,那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女人正要开口,这时从不远的岸边传来一阵水花声,接着响起另一个少年迫切的呼喊——

“悟天——快来帮我——”

“不打扰你了,快去吧!”女人对他挥挥手,缩回了驾驶座,吉普车不紧不慢地朝林子深处开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少年飞奔到河岸边,看到伙伴还在同鱼拔河,竿子弯成了一道拱门。“快呀!帮我!”紫发少年卯足了劲,从咬紧的牙关里蹦出几个词。他赶忙跑过去,从背后抱住同伴使劲往岸上拖,如此拉锯了几分钟后,鱼终于没了力气,被男孩们拽出水面,侧着白肚皮,尾巴拍打得水花四溅,到了岸边仍然徒劳地弹跳个不停。“晚上吃烤鱼!”紫发少年兴高采烈地宣布。他们欢喜地把鱼放进水桶里,一起提着把柄走回营地。

没过多久,湖里的鱼沉入阴凉幽深的水下,钓鱼的人纷纷散去,岸边恢复了平静。太阳升得很快,树林外的地方升腾着热气,天空万里无云、亮得刺眼,没有任何要下雨的迹象。吉普车开出林子,凹凸不平的小径前方出现了一条狭长的柏油路,两旁延展着修建整齐的草坪,路的尽头是一栋气派的乡间别墅,有着靛青色大斜坡屋顶和宽阔的灰泥外墙,在烈日的映照下格外清爽典雅,石拱门廊高挑挺拔,与两侧的廊柱一起庄重地迎接宾客,二楼带有小阳台的弧形窗干净明亮,黑铁栏杆更增添了浪漫别致的情调。别墅前的花坛打理得相当漂亮,通往正门的石板路旁,小丛玉簪层叠碧绿,仙鹤草成片绽放,玫瑰和绣球花开得正盛,牛眼菊点缀其间。吉普车在石拱门廊外停下,女人和她的同伴下车搬运行李,然后把钥匙和一点零钱交给了泊车员。

进门后,女人摘下墨镜,别墅内部设计同样没令人失望,挑高的玄关顶上垂下圆形锻铁吊灯,和白色的拼花地面相得益彰,玄关旁边是一个浅棕色的活动室,沙发和休闲椅环绕茶几,与窗相对的墙上嵌着一整面书架。客厅在另一边,他们还没来得及打量,管家就前来招呼了。

“是布尔玛小姐吧?”管家看了一眼手中的登记册,彬彬有礼地问道,他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略显年轻,西装笔挺,系着一条有黑色斑点的松叶色领带,这让他一丝不苟的打扮上多了些独立特行。

“没错。这位是和我同行的乐平先生,我们预定了两个房间,住两晚。”布尔玛答道,眼睛转向旁边穿运动衫的男子,也许是因为天气闷热,叫乐平的男人看上去有些没精打采。

“欢迎二位到来,我叫沙鲁,是这栋别墅的管理人。两位的房间在二楼,我可以帮忙搬运行李。”办理完入住手续后,管家作了自我介绍,带两人上楼。他力气很大,两手各提一个行李箱,还能边走边同客人交谈。

“这栋别墅造于50年代,有一些历史了。现在的主人是撒旦先生,没错,就是那位有名的企业家,他在本地有不少其他的度假酒店。一楼重新翻修过,设计更加现代,楼梯和二楼保留了上世纪的式样,只做了一些必要的维修,所以有时候地板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沙鲁先生不紧不慢地做介绍,伴随着脚步声楼梯台阶时不时叽嘎作响。“一楼除了客厅厨房还有一间带卫浴的主卧室,二楼有五个房间和三个卫生间,其中两个带有浴室。现在正是出行旺季,客房满员,所以两位可能需要和其他房客协调使用浴室。”

到了二楼,管家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放下行李。“左边是女士的房间,右边是先生的。”他把钥匙交给两人后,接着补充道:“午餐12点开始,晚餐6点。房内有酒水饮料和点心,泳池和桑拿房在后院。这里离湖不远,钓鱼或者烧烤都很方便。对打猎有兴趣的话北面有个猎场,过去只需要1小时车程。当然我个人更推荐在附近走一走,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那么,祝你们入住愉快,如果有任何问题,请拨打房间内电话与我联系。”言毕沙鲁先生向他们点头示意,下楼去了。

房间不大,但是布置得干净整洁,布尔玛放好行李,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倚着栏杆往外看。后院的泳池碧波荡漾,在阳光映照下闪闪发光,沿着池子绽放着几朵蓝白相间的太阳伞,下面有人斜靠在躺椅上舒展四肢。看起来很不错,布尔玛想,午餐前不如去泳池边打发些时间,她脱下休闲鞋,从摊开在床上的衣物里找出了发带和比基尼。换上泳衣后,她披上罩衫,去敲对面房间的门,乐平依然穿着运动衫,手里拿了瓶气泡水,看起来仍是一副精神欠佳的模样。

“我要去游泳池边坐会儿,一起来吗?” 布尔玛环抱手臂,靠着门框,向男人发起邀请。

“你去玩吧,我有点头晕,可能过来路上晒脱水了,想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乐平病怏怏地回答。

“好吧,那午餐时间见。”

“等等,我有个问题,布尔玛。”见女人转身要走,乐平喊住她。“你那些仪器装置放车里没关系吗?”

“不要紧,这个温度不会烤化。”布尔玛自信满满地说。“还是说你担心有人会偷东西?”

“倒也不是,我觉得贼偷了也不懂怎么用你的那些发明玩意。”

“那是什么意思?”女人瞪大了眼睛,装出生气的样子。“好好歇会儿吧,乐平,说不定你已经热昏头了。我去找其他客人聊聊,最好能遇到些有趣的人。”

长方形泳池在别墅正后方,从通往后院的落地窗走出去不过几步路,四周铺满石砖,靠近房子的角落里有几丛茂密的小灌木,临近中午,太阳逐渐升高,别墅落在泳池上的阴影不断变小。池子里有个光头小个子来回在水里扑腾,十分乐在其中,边上遮阳伞下躺着一名身材修长的金发女子,沐浴在被伞盖打薄的日光下,鼻梁上架着墨镜,水蓝色衬衫半掩条纹泳衣,布尔玛坐到旁边的躺椅上,才发现她并没有睡着。

“那人游得可真滑稽。”布尔玛摘下墨镜夹在胸口,主动同对方搭话。

“那是我老公。”金发女子不动声色地说。

“啊,抱歉!我的意思是,那样其实挺可爱的…”布尔玛赶紧尴尬地打圆场,“这样的热天很适合游泳。”

“你一个人来度假?”对方似乎并不介意无心的冒犯,她侧过来朝向布尔玛,把太阳镜推到头顶,完美无瑕的脸上,蓝眼珠沉静如海。

“和我的助手一起。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布尔玛。”见对方并没有生气,布尔玛欢快地说。

“18号。我是个理财顾问。”金发美女简短地回应,这话不出所料让布尔玛露出一个迷惑不解的表情。“你没有听错,用数字起名也是合法的。”她微微笑了笑,接着问:“布尔玛,你刚才说和助手一起来度假,你们是研究员之类的吗?”

“差得不远,我是一个发明家,偶尔也会做一些研究调查。”

“听起来很有意思,那是一种职业还是兴趣?你会发明做些什么?”18号显然来了兴致,端起一旁的酒杯抿了一口,刚好这时候沙鲁先生到泳池边收拾杯盘,布尔玛便也要了半杯果酒。

“两者都是。”布尔玛尝了尝酒,美滋滋地说,“我有新点子的时候就会做一些,比如全自动理发机、可折叠淋浴房、太阳能玻璃窗。有的产品很受欢迎,像是电子寻物犬,还有增色眼镜,另一些不怎么好用。最近我在开发可穿戴设备,衣服和手表这类,但是具体还没想好做什么。”她说到一半,挥挥手赶走靠近酒杯的飞虫。“驱蚊手环很容易,就是没什么挑战性。最好是革命性的发明,比方说,能把佩戴者缩小到蚊虫大小的手表!”

“我倒是更喜欢驱蚊手环。”18号发表了不同看法,把手里的空杯交给沙鲁先生。

“还需要点些什么吗,女士们?”管家毕恭毕敬地问道。

“有没有热情果?”布尔玛转着手里的酒杯问。

“当然了,布尔玛小姐。18号女士?”

“请给我先生一杯气泡水,谢谢。”18号瞥了眼不远处潜入水底的小个子。

沙鲁先生点点头,正要折返之际,突然从后方传来“哗啦”一阵清脆的响声,布尔玛和18号本能地从躺椅上跳下,循着声源望向别墅二楼,当中房间的阳台玻璃门上赫然多了一个大窟窿,有两个男人在栏杆后扭打成一团。

“孙悟空先生、贝吉塔先生,请你们马上停下!”管家高喝一声,放下托盘,急匆匆跑向别墅。布尔玛和18号重新戴上太阳镜,抬头眺望战况——小个子男人显然占了上风,短小有力的四肢紧紧缠住高个子,把对方的脑袋夹在手臂里、浑身动弹不得。

“难以相信我们居然要和这些野蛮人住在一栋房子里。”18号翻了个白眼,抱怨道。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布尔玛表示赞成,裹紧了身上的罩衫,“这很可能不是个轻松的假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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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我真的好久没看到这么带感的文了—后续什么的真的想快点知道------一人血书求更新:cry:(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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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催催催催更了: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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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中!

感谢喜欢!工作妨碍了码字,每天50字龟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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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师磕个头,希望能一天五百字!

Chapter 2 自助餐(上)

阳台闹剧在沙鲁先生的劝阻下很快以和平收场,男人们停止用拳头交流,重新摆好东倒西歪的桌椅,清扫干净玻璃碎片,没多久,别墅再度恢复了宁静,唯有窗上过于显眼的大窟窿,如一张漂亮面孔上的伤疤,提醒观望者此处发生过的混战。

室外,阳光逐渐火热,上午已经过去大半,这时厨房里响起一阵脚步声,令别墅再次热闹起来。提供一整天伙食的送餐车早上已经来过,几个服务生模样的少年各司其职开始忙碌起吃的来,其中也包括帮忙泊车的年轻人。沙鲁先生管理的团队,说是一支童子军也不过分,年纪小点的孩子摆好餐具和餐炉,稍大点的从冰箱里搬出食物在炉灶上回热,起司猪排滋滋作响,奶油炖菜香气四溢。少年们井然有序,手脚利索,一转眼功夫就准备好了午餐。完成任务后,他们快步离开厨房,从活动室旁边的小门撤退回地下室,好像一群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小地精。

临近午餐时间,布尔玛又见到了参与打架的滋事者,那时候她刚从泳池回到客厅,正要上楼去找乐平,没想到在楼梯口又遇到了那个结实的小个子男人,他跟沙鲁先生一起走下楼,显得闷闷不乐,管家板着脸,全然不见先前的和颜悦色。沙鲁先生下楼后,就去检查午餐的准备情况。小个子无事可做,便站在客厅里向窗外眺望,但后院只有泳池和树林,并没有太多可供欣赏的景色,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动不动地望向远处,像是迷失在了思考里。

“刚才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受伤?”见小个子独自一人,布尔玛便从楼梯口折返,上前问候。

男人穿着一件粉色衬衫,双手插在短裤口袋里,头发摆脱地心引力似地耸立着,乍一看是个高调张扬的人。他听见有人来搭话,如梦初醒一般转过身,惊讶地挑起眉。“见笑了。”他说,语气里却没有后悔的意思,“本来我没打算动手,但和白痴讲道理行不通,最后就变成那样了。”说完他从裤兜里伸出一只胡乱缠了些绷带的手,面向布尔玛,“贝吉塔。”他自我介绍道。

“布尔玛。”发明家犹豫了一下,随后轻轻捏住对方的手握了握。“你受伤了?”她关切地问。

“流了点血,已经没事了。”贝吉塔轻描淡写地说,“沙鲁先生不太高兴,他让我们明天就走。”

“真遗憾,我们才刚认识。”布尔玛有些失望地撇撇嘴,但她的眼睛很快又亮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拿点吃的吧。”她留意到沙鲁先生离开了厨房,就招呼贝吉塔一同过去。

“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布尔玛继续刚才的话题,她从岛台上拿起餐盘,打开离自己最近的餐炉,顿时冒出一股热气。

“不是什么大事,最近我们关系有点紧张。”男人把两个盘子放在托盘里,往上各放了几块鱼柳。

“我记得另一位先生是叫‘孙悟空’,对不对?你们是朋友?”

“是也不是,我倒觉得自己更像是陪护。”贝吉塔轻笑了一声,继续往盘子里垒上香煎羊排,“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可能脑子也出了点问题,正好他儿子来度假,就也给他订了房间,省得他在家里闹事。”

“这么说你早上是在殴打病人?”布尔玛冷不丁脱口而出。

“为什么你会那样想?”小个子吃了一惊,立刻矢口否认,“并不像看上去那样严重…而且那家伙也不介意。”

布尔玛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最后往盘子里夹了些甜豆,来到餐桌边坐下。

“对我们来说是常有的事,从以前就是这样,简而言之,那是训练的一种,对身体和头脑都是。”贝吉塔有些尴尬地解释,他放下两个垒满食物的餐盘,拉开布尔玛对面的椅子坐下。

“明白了,其实我并没有对你提出严厉指控的意思。”说到“指控”两字时布尔玛有意压低嗓音,见对方舒展表情后,她悠闲地咬了一口乳蛋饼,接着问:“那么孙悟空先生得的是什么病?”

“慢性心肌炎。”贝吉塔一字一顿地说,好像在念一个沉重的咒语,“理论上他不能剧烈运动,但那样也就跟要他的命差不多了。”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你们会时不时有节制地打一场来释放病人多余的精力,是吗?”发明家直言不讳地提出自己的猜想。

“或者无节制地。”贝吉塔严谨地加以补充,“只要他定时吃药,就不容易发作。”

“老实说我仍然觉得你有虐待病人的嫌疑。”

“随便你怎么想了。”贝吉塔不再同她争辩,往嘴里塞进一块蘸了甜酱的鸭肉。

布尔玛点点头,把散落到盘子边缘的焖肉拨到中央,她并不急着填饱肚子,如果吃饭节奏太快,就必然会妨碍到聊天,但看上去小个子男人的兴趣只在于清空餐盘,眼下,他正以飞快的速度完成这项任务。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上午一直待在这里?”布尔玛就着面包粒吃完炖菜,给两人各添了些水。

贝吉塔没有急于回答,他接过女人绿眼珠抛过来的注视,又以同等的力道抛回去,如此反复,直到他咽下嘴里的食物。“一早,天刚亮我们就到了。”他喝下半杯水,不紧不慢地说,“附近有个水禽猎场,我们上午在那里消磨时间,但是运气不好,什么都没打中。”

“也是常有的事,那里的野鸭会感激你们的。”布尔玛乐观地发表和平主义宣言,自然没能逗笑对方。“下午你有什么安排?”她善意地询问,“听说附近有些不错的林道…”

“哦,午餐已经开始了吗?”通往后院的落地窗门这时候突然打开,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半路拦截了布尔玛的提议,声音的主人正是上午在泳池里扑腾的小光头、金发女子的丈夫,现在他换上了一件花衬衫,面孔和胸口晒得泛红。他和18号一前一后走进来同布尔玛打招呼,见贝吉塔也在,两人就简短地结束问候,移步岛台去取自助餐了。

小个子清空一个盘子后喝光了剩下的半杯水,没有立刻要吃另一盘食物的意思,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厨房里那对夫妻,接着问布尔玛:“你们是一起来的?”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

看样子是个不善交际的家伙。布尔玛暗自得出结论。“上午游泳池边认识的,后来我们还一起看了会儿你们打架。”她尽可能地以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努力忍住不笑出声。

“原来如此,很不幸你们还得忍耐我们一晚。”贝吉塔升高了语调,欣然接受她的调侃,这让布尔玛立刻推翻了刚才对他的看法。“对了,刚才我忘了问。”他说,“你一个人来度假?”

“原本是那样打算,但我的助手没地方去,所以也就一起过来…”

布尔玛话音未落,又被楼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尾随而至的是一个男人热情的问候——

“哟,贝吉塔!”

刚才交谈中提到的“病患”——孙悟空先生,响亮地招呼一声,随后快步走到餐桌边,自说自话拉开贝吉塔身旁的椅子坐下。他的额头、脸颊和下巴上覆盖着数量可观的创可贴,一张俊脸在这些补丁下绽放着傻里傻气的笑容。

“你醒得倒挺快啊?”小个子斜了他一眼,揶揄道。

孙悟空是个不怎么讲究的人,橙色衬衫只扣了一半纽扣,大敞的领口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头发恣意翘起,没有半点打理过的痕迹。这样的人,一般来说餐桌礼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指了指贝吉塔手边还没动过的那盘食物,得到一个无声的默许后,就揽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颐起来,吃得津津有味。几个煎包下肚后,他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布尔玛。

“这是谁?”孙悟空放慢了进食速度,转头问贝吉塔。他正值壮年,有着强壮的体格和线条分明的面孔,眼神却像孩童般单纯,布尔玛猜测贝吉塔说的十有八九是实情,这个男人可能脑子确实出了问题。

“我叫布尔玛,也是来度假的。刚才贝吉塔正和我聊起你。”她赶在小个子男人之前自报家门,既然自己就坐在对方眼前,自然不需要别人替她说话。“你没事吧?”她又问,抬手指了指孙悟空的脑袋:“你头上好像有血渗出来了。”

“是吗?我没觉得哪里疼啊。”黑发男人放下餐具,侧过脸看向贝吉塔,好像后者能解决一切问题似的。

贝吉塔瞥了他一眼,倏地起身。“上楼。”小个子命令道,“去处理下伤口,你把绷带睡没了。”

“谁让你下手这么重啊。”孙悟空抱怨着站起来,布尔玛这才发现他比贝吉塔要高出半个脑袋。

“失陪了。”贝吉塔离开前不失礼节地同布尔玛道别。看样子他得把孙悟空裹进更多的纱布里才行,布尔玛想,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过节的样子,若不是本人亲口承认,她同样不会相信贝吉塔是先动手的那个。

男人们上楼后,小光头和18号便挪坐到餐桌边找布尔玛闲聊,他们刚才在客厅里边吃饭边看了会儿电视。18号的丈夫叫小林,虽然身材矮小,却是个辅警,平日公务缠身,难得抽空休假出来避暑。夫妻两人也是第一次来海格别墅,对周围不太熟悉,于是布尔玛提议午后可以一起去附近的林道走走,两人欣然同意。

回到房间,布尔玛换上轻薄的上衣和工装短裤,给裸露在外的皮肤喷上驱蚊水。午后的阳光更加热辣,炙烤着地面。窗外,泳池上水面泛着金光,扑闪进眼里就是一阵晕眩。与之相对,树林里则要凉快许多,数十条穿梭其间的步道无疑是背包客的天堂。从别墅驱车出发,沿来时的路回到白鱼湖,便能进入河畔的林间道,除此之外,往北开还有一座木桥横跨上游水面,桥的另一边也有几条通往观鸟塔的小径。

出发前布尔玛又敲开乐平的房门,询问助手是否要加入徒步的队伍。男人披着浴袍出来,看上去已经从上午的暑热中缓过了神,胃口也恢复一些,正准备下楼去吃自助餐。

“那我不等你了。”布尔玛看了一眼腕上的手环,已经1点过半。“我和楼下那对夫妇去林道走走,听说附近还有小瀑布和山洞。明天你一定要加入我们,乐平,否则假期就快结束了。好啦,我们晚餐再见。”说完她抓上帽子和背包,兴冲冲下了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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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是非常经典的暴风雪山庄模式的展开,除了沙鲁还会有多少人惨遭毒手呢(喂)

看到悟空的慢性心肌炎,一口茶喷了出来

迟复了,感谢烧麦!我终于把沙鲁先生写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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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更选手我来也!去年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Chapter 3 自助餐(下)

午后的天空多了些稀疏的云,像是从北方吹来的一阵烟,却又几乎静止不动。骄阳时隐时现,给了轻风驱赶热浪的良机,走在林间,便能明显地感觉到空气中四处流淌的凉意。

这段路很有趣,18号评价说,路线不长,但景色一直在变化。她有个孪生哥哥,就在园区里做护林员,他们小时候很亲密,有了家庭后哥哥开始深居简出,她也终日忙碌,总有各种理由妨碍见面——不期而至的出差、季终报告、陪伴孩子的周末、生日、结婚纪念日…难得这次挤出见面时间,结果没能联系上哥哥,问了园区管理人,却说护林员上周刚处理完一起火灾,这两天休假。要不要直接上门拜访?还是等哥哥的回复?这让一切又变得不确定起来。“你们可能过于依赖孪生兄妹间的心灵感应。”小林警官调侃道。布尔玛则不这么看,“相信你的心灵感应!”她神秘兮兮地说,“可能明天他就回来巡逻了。夏天山火很多,护林员不会离开太久的。”

他们继续边走边聊,从湖边裸露的大片岩石进入低洼林区,沿路有不少山毛榉和橡树 ,穿过林子后他们又经过一片蚊虫滋生的沼泽地,里头充满了各种植物,小林警官折了几根灯芯草试图从水里打捞些活物,布尔玛就和18号站在沼地旁的木桥上远眺,寻找水鸟的踪迹。

“那里有个人。”没多久18号就发现了什么,布尔玛转过头,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望去,在离桥几十米开外的一片芦苇丛里发现有个戴着渔夫帽的年轻人。

“不知道他是怎么到那边的,这里完全没有路通过去。”布尔玛饶有兴致地举起望远镜瞧了瞧,“他好像在记录些什么,可能是在观察这一带的生态环境。”

她们倚着栏杆又看了会儿芦苇丛里的人,后来那人淌水向滩涂的方向走去,18号便收回了视线,喊她的丈夫上来。“水里有什么?”她问,低头看下面悬停低飞的蜻蜓。“蝌蚪和一些小鱼,不过最多的还是虫子。”小林回到桥上,摘下帽子挠了挠光头,他的脖子上多了几个红色的小包。“我们差不多该往回走了。”布尔玛说,递给他一支止痒膏,“预报说暴风雨提前了,可能再过半小时就会下雨。”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灰白的云挤成一片,几束阳光从缝隙里漏下来,已经失去了正午时的力道,显得朦胧而疲软。

缺少了阳光的润泽,回程的路全没有来时那样吸引人,天突然就阴沉下来,明媚的绿意埋进大片灰云的影子里,林间起了一阵冷飕飕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三人加快脚步往回走,一路上不再有闲聊的兴致,风越刮越大,在湖面上掀起波澜,拉扯着树的枝叶,空气中已经能嗅出暴雨的气味。

顷刻间,雨淅淅沥沥地淋下来,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衫,三人向着别墅冲刺,边跑边发出兴奋的高叫。等他们进门后,雨势马上变得更加浩大,四处水花飞溅,激烈地冲刷着地面,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闷雷,犹如巨石自黑云山上崩坏滚落。小林关上门,拍了拍半湿的上衣,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检查消息,18号挽起衬衣袖子,抹掉打在脸上的雨水,布尔玛脱下沾泥的鞋,方才发现鞋柜旁斜靠着一把雨伞。

小林似乎是接到了警局的通知,急急忙忙去旁边的活动室打电话,让18号和布尔玛不用等他。这时候客厅里已经亮起了灯,窗外模糊成一片,风卷着雨簌簌作响,几棵山茱萸在昏暗的光线下来回摇摆,隆隆的阵雷和雨声交织在一起,连绵起伏,不绝于耳。虽然还不到5点,外面的光景看起来却像黑夜前的黄昏。

18号先回了房间,布尔玛经过杂物间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个人,正试着打开一扇门,他身着醒目的黄色T恤,个子很高,布尔玛得仰起头才能同他对上视线。

“你在找什么?”无窗的杂物间采光很差,布尔玛顺手打开灯,一边把湿透的刘海往后捋。

“哦,你好。外面下雨了?”高个子转过身同她打招呼,他身材伟岸颀长,眉眼深邃,有一对尖尖的耳朵,像是从上古传说里走出来的精灵。“我有个行李箱寄存在这里,现在想要拿点东西,但是门上锁了。”

“沙鲁先生应该有钥匙。你见过他吧?”布尔玛问。对方看起来不是本国人,却没有丝毫口音,她克制住打量对方容貌的冲动,尽量保持平常的语气。

“对,那个管家接待了我,服务十分周到。”他叹了口气,不再同门把手较劲,“我这就去找他。”高个子说完,便和布尔玛一起走出了杂物间。

他们正要上楼,却发现通往后院的落地窗大开着,一股强风携带暴雨鱼贯而入同他们打了个照面。

“哟,短笛你在啊,快来帮忙!”孙悟空浑身都在滴水,抱着几个烧烤盘急匆匆闯进客厅,像条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紧随其后的是同样湿漉漉的贝吉塔,他两手各提了一个便携冷藏箱,反重力发型在狂风骤雨中仍旧巍然不动。

见状,叫短笛的异乡人马上过去帮他们搬东西,有烧得发黑的金属烤架、成堆的铁签子、香料、没来得及上串的蔬菜、酱汁、饮料、折椅…东西不重,但又多又杂。

“你们倒是挺能吃的。”咆哮的暴风雨被重新关到落地窗外后,布尔玛扫了一眼抢救回来的食物,得出一个客观结论。

“还不到七分饱就下雨了。”孙悟空意犹未尽地说,他把一张小桌子擦干,放到厨房的一角。

“你们有没有看到悟饭?”短笛一边把剩余的食材塞进冰箱一边问他们。“他回来了吗?”

“我们以为他和你在一起。”贝吉塔答道,放下冷藏箱,同孙悟空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赶紧补充说:“因为你们早上都提到要去‘野外考察’。”

“那是两回事,悟饭是去…”短笛刚要解释,玄关突然传来“咔”的一声,有人打开了大门。

布尔玛立刻认出了来人,正是下午他们在沼泽地见到的年轻人,现在他的衣衫被淋成了墨绿色,水滴不停自渔夫帽边缘落下,徒步鞋上沾满了淤泥。

“悟饭!”高大的异乡人头一个喊出他的名字,过去帮来者卸下肩膀上的背包。“抱歉,我回来晚了。”年轻人显得十分狼狈,他说着摘下眼镜试图用湿透的衣角擦干,结果只是让镜片上的水滴连成一片。

“我们上楼去洗个澡吧!”孙悟空上前接过年轻人手里的捕虫网,大声提议道。“短笛,你能帮忙清理一下水迹吗?沙鲁先生要是看到我们这样肯定会更生气的。”说完他对短笛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高个子异乡人叹了口气,冲他们甩甩手,被淋成落汤鸡的男人们便心安理得地上楼去了。

“需要我帮忙吗?”见地上的水渍不少,布尔玛问。

“不用了,多谢。对了,女士名叫…?”短笛转身看向她。

“布尔玛。”绿发女人大大方方地说,“我的房间也在二楼。”

“布尔玛•布里夫?你是那个大发明家?”听见对方的名字,短笛有些惊讶。

“看来我还是有些知名度的嘛!”布尔玛大言不惭地自夸,得意之余也颇感意外。

“幸会,没想到布尔玛•布里夫这么年轻,我一直以为是个老博士。”短笛悠悠地说。

“你说的应该是我父亲,他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博士,”布尔玛忍不住笑起来,“我车里有个清洁机器人,但是外面在下大雨,实在不想出门。”她说。

“不用麻烦,我一个人就够。”短笛谢绝了她的好意,“离晚餐还有一会儿,你休息去吧,稍后见。”

布尔玛上楼梯的时候,小林刚打完电话走出活动室,他和18号的房间是一楼的主卧,也是海格别墅里最宽敞功能最齐全的房间,经常作为新婚夫妇的蜜月套房。布尔玛听见小林向18号提到了“道路积水”和“部分地区停电”,随后他就合上门进了房间,客厅里便只剩下短笛拖地的声音了。布尔玛上了二楼,楼梯扶手和围栏在两层楼连通处形成一道弧线,她走过这道弧线,来到尽头乐平的房间门口,却见把手上挂着一块“请勿打扰”的门牌,也许他明天会感觉好一点,布尔玛想着,收起正待叩门的手,转向另一侧,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如沙鲁先生所言,二楼浴室需要排队使用。唯一的公用浴室已经被人占了,里面传来哗哗的淋浴声。还有两个属于另外两套客房的独立卫生间,布尔玛提着洗浴包站在浴室门外无奈地想,难怪那几个男人要如此匆忙地上楼。

洗完澡,布尔玛把湿衣服拿去楼下洗,这时候客厅里响起了悠扬的旋律,音量不大,刚好能抵达房子的角角落落,没多久脚步声和纷乱的闲聊加入其中,布尔玛启动洗衣机,杂物间立刻开始隆隆作响,她捋了捋刚吹干的头发,朝客厅走去。晚餐已经准备就绪,餐炉打开,房客们挨个往盘子里码上食物、给玻璃杯满上饮品。厨房和客厅里依旧不见乐平的影子,明明下午看上去已经精神一点了,希望他别是度假不出酒店的那类人才好,布尔玛有些失望地寻找一番后,加入了自助餐的行列,很快在客人里发现一张陌生面孔。

“那人是谁?”她走到短笛边上,刚才关于老博士的闲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布尔玛侧过身,稍稍扬起头,眼神意有所指地瞥向一个客厅沙发后面的身影。那人背对众人独自坐着,散发出阴冷的气息,就是布尔玛也不想独自上前搭讪。

“弗利萨,据说是个地产老板。” 短笛不紧不慢地说,他虽然看起来是个异乡人,却对此地的名人轶事出人意料地熟悉,让布尔玛不由得怀疑他会不会是个私家侦探,但这念头马上被短笛显眼的身高否定。客厅那边,像是察觉到有人在议论自己,弗利萨有些吃力地从沙发上起身,往餐厅的方向挪过来,比起苍白肤色更引人注目的是那条受伤的左臂——从肘关节开始整齐地缠绕着绷带、前臂被固定在环绕脖颈的三角纱布里,只在尽头露出一截不比纱布更有血色的手指。他直接从布尔玛和短笛身旁走过去,也不同在场的任何人交谈,换上一杯新的红酒后回到沙发前的独属空间,表态十分明显——拒绝一切可能涉及自身狼狈状况的闲聊。

“哎呀,这里究竟是别墅还是医院呢?”见弗利萨开始继续品酒,布尔玛阴阳怪气地揶揄道,短笛耸耸肩,好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他们同时把头转向厨房岛台,另一位病号孙悟空先生正飞快地往自己的盘子里垒上炸鸡块,头上松散包扎的绷带——自然是贝吉塔的杰作——随时都有脱落掉下的危险。

“后来你找到沙鲁先生了吗?”布尔玛收回目光,开始往盘里夹沙拉,一边同短笛搭话。

“没有,我本来以为他晚餐时候会过来,但来的只有那几个孩子。”

“我挺在意那几个孩子的,不会是沙鲁先生找来的童工吧?”

“听说是亲戚家的孩子,暑假出来打零工。”

布尔玛半信半疑地应和了一声,跟随短笛转到岛台的另一侧,往餐盘里添了几样点心,这时候有个声音自楼梯口响起、愉快地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你们都下来了啊,短笛叔叔。”声音的主人、沼泽地里的年轻人亲切地喊着短笛的名字朝他们靠近,他换上了一件浅紫色衬衣,全没有刚才躲避暴风雨时的仓促,显得文质彬彬。

“这位女士是?”

“布尔玛•布里夫女士。孙悟饭博士。发明家。生物学博士。”短笛同时给两边做着介绍,然后两人出于职业习惯和对方握了握手。

“机械工程博士。”布尔玛笑着补充道,“不过我没有留在学术界。”

“听说您在应用领域有不少专利。”孙悟饭推了推眼镜,恭敬地称赞。“学术界也很复杂,老实说我经常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

“比如度假时顺带去沼泽地做田野调查?”布尔玛略带调侃意味地扬起语调。

孙悟饭的脸顿时红了。“被看到了啊,那是因为…”

“职业病。”短笛抢先替悟饭说出来,“他下个月有学术报告会,本来想休假缓解压力,但效果还不如去野外捉虫。”

“我能理解。”布尔玛笑起来,“有些工作就是这么有吸引力。”她和短笛他们移步来到餐桌边,也是中午她和贝吉塔一起吃饭的地方。他们坐下后,孙悟空也抱着满得快溢出来的托盘加入进来,因为是四人餐桌,贝吉塔便从早餐桌旁借来一把椅子,坐在那里的18号和小林对此并不介意。

“你的助手去哪里了?”坐下后贝吉塔转向左手边的布尔玛,“他是真实存在的吧”。

这就有点恶劣了。发明家冲他瞪圆了眼睛,“如果你还没有注意到的话,乐平的房间就在我对面。”

贝吉塔露出一个得逞的笑,“短笛他们隔壁有住人吗?”他用手肘戳了戳右边正在大快朵颐的孙悟空。

“什么助手?”发型乱蓬蓬的男人鼓着腮帮问,显然还在思考上一个问题。

贝吉塔对布尔玛摊开手,做出一个“如你所见”的姿势。

发明家叹了口气。“你们下午不是已经吃过烧烤了吗?”她只是看了一小会儿孙悟空吃饭,便从胃里升腾起一阵饱腹感。

“烧烤又不是正餐。”孙悟空理直气壮地说,清空了盘里最后几块叉烧。

作为回应,布尔玛把头转向短笛那边以结束这个话题。

“那两个人吃不饱,你怎么只喝水啊?”她问,这简直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了。

“我不饿。”短笛简短地回答,“事实上,我对于人类是否需要这么多食物深表怀疑。”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孙悟空和贝吉塔两人身上。

“自助餐确实很浪费。”他旁边的孙悟饭深表赞同,“除此之外,还经常要丢弃大量的一次性餐具,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环保的选择。”年轻人继承了他父亲的样貌,可能吃得也不比他父亲少,但他表现得十分克制,每一口都要细嚼慢咽。

“那么是谁订了来这里度假的?”贝吉塔冷不丁插话。

年轻学者的脸又一次红了。“因为这里生态环境好,所以我也没做其他的调查…”他的声音逐渐消融在背景音乐里。

“你就别为难他啦!这里不是挺棒的?吃得好,玩的也多,周围又安静,晚上睡得也很踏实。”做父亲的笑呵呵地替儿子解围,于是贝吉塔也不好再说什么。

“说到环境,你们的‘野外考察’有什么发现吗?”孙悟空打着饱嗝问。

“我只是出去找找灵感的。”短笛说,“但是这里附近地势都不高,我本来想找个瞭望台坐一会儿。”

“短笛叔叔经常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呢!”孙悟饭笑起来。

“你是艺术家吗?”布尔玛好奇地问短笛。

“空闲的时候我会写点东西。”高大的异乡人语气十分谦虚,“最近我在构思一篇小说,还在很初级的阶段。”

“是上次你说的魔幻题材?”孙悟空凑了过来,故意压低嗓音,“有龙和外星人的那个?”贝吉塔在他身边翻了个白眼。

“不是的爸爸,上次说是侦探小说,但短笛叔叔后来好像改变主意了。”孙悟饭喝了些水,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局促了。

“大体上是关于身体和心灵的,故事成型前一切都有可能,侦探小说还是有点老套了,我想尝试些新的东西。”短笛插着手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尔后他抬起头提议:“悟饭,要不要分享一下你的田野调查?”

年轻的学者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餐具。“我在低洼林区旁边的岩石堆附近发现了一种蚂蚁,外表看起来和普通蚂蚁无异,但是当它们的巢穴受到威胁时,那些兵蚁就会突然开始一种奇妙的变化,它们周身发出金色的光,好像进入了战斗状态,同时提醒其他同伴小心危险。我刚才简单地查阅了一下数据库,还没找到已知有相似特征的,所以这很可能是新物种!很可惜我想采集几只样本的时候开始下暴雨了,我明天还要再去一次,希望它们还没有抛弃原来的巢穴。”

“听上去超级厉害啊!”孙悟空高呼,看起来比儿子还要兴奋。

“听上去怪可怕的。”贝吉塔冷冷地唱着反调。

“天道酬勤。真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悟饭。”短笛毫不吝啬地夸奖。

“看来你的学术报告会上要有重大发表了。”布尔玛一脸的期待。

“还早着呢!新物种从样本采集到正式命名发表是个超级漫长的过程,要检索大量的文献,还有DNA分析…”年轻人扶了扶眼镜,颇为严谨地解释。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餐桌上立刻变得无比安静——其他人都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甜点和饮料也一点不剩。他赶紧就此打住,加快速度吃掉自己的那一份,狼吞虎咽的样子显露出更多和他父亲相似的地方。短笛见他吃得急,默默给他的杯子里添了些水。

不一会儿,沙鲁先生的小帮手们推着小推车来厨房里收拾东西了。听到了嘈杂声,弗利萨关掉电视,从冰箱里拿了瓶气泡水离开了,布尔玛留意到他走过餐桌的时候和贝吉塔交换了眼神,但彼此并没有说话。接着小林和18号也结束了晚餐。

“大风刮倒了城郊的一些电线杆,好消息是雨半夜里就会停。”18号回房前简短地向布尔玛透露了她从小林那里得知的消息。

等悟饭吃完后,一行人把杯子和餐盘放到厨房岛台上,布尔玛借机问那几个孩子打工的详情,但这群小家伙口风很紧,多半是受了沙鲁先生严格的管教。

上了楼,乐平房间外依然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布尔玛想了想,摘下牌子滑进下边的门缝里。

“十分贴心的叫醒服务。”贝吉塔评价道,一边打开自己的房门。

“我需要一个更勤奋的助手。”布尔玛苦笑着转过头,“如果明天你们走得早,那么先在这里说一声再见。”

“晚安。”小个子男人对她点点头,合上了房门。

次日早晨,布尔玛一觉醒来,感觉神清气爽。她打开窗,暴雨后的空气飘扬着泥土的清香,太阳才升起不久,日光温暖柔和,林间野鸟鸣声阵阵,清脆婉转。她远眺了一会儿,然后视线被一样东西慢慢拉近——下方,后院的泳池中央,有什么灰黑色的东西沉在水里,起初她以为是被大风吹来的树枝和土块,因为那东西看起来扭曲而且很不规则,但随着各部分一点点在脑中拼凑成形,她瞪大了绿眼珠,感到浑身发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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