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1
比鲁斯说得没错，他们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事。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贝吉塔心情复杂地咽下了那颗仙豆。
但卡卡罗特嘴唇的触感仿佛依然留在他的唇上，那颗仙豆是被他含过的……
这个该死的白痴！！！贝吉塔顿时又气血上涌，耳尖通红。
不能再去想这个了，结束之后再找他算账，如果他们还能活下来的话……贝吉塔强迫自己忘掉刚刚的意外，变身成超级赛亚人之四，全身心投入到了新一轮战斗中。
三人统一战线，以比鲁斯为首站成了一个三角形，挡在卡卡罗特面前。
比鲁斯问：“波塔拉耳环还能第二次合体吗？”
“要再等一个小时。”孙悟空说。
“……”比鲁斯懊恼地绷紧咬肌，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再拖那么久的时间了。
看着能量仍在膨胀着的破坏神卡卡罗特，贝吉塔问：“现在有什么战术吗？卡卡罗特。”
“抱歉，贝吉塔，我现在也没有后招了。”孙悟空笑得勉强，侧头问比鲁斯，“比鲁斯大人，您有什么策略吗？”
比鲁斯往保护罩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战术？我从不制定任何战术。你们是不是还没有意识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战术全都是废话。”
“大家拼死一战吧，为了这个宇宙的命运。”孙悟空也变身成了超级赛亚人之四，说：“我会陪你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贝吉塔。”
贝吉塔撇过头，暗骂一句“白痴”，又握紧拳头道：“废话什么，你赶紧找机会去界王神那里疗伤！”
孙悟空勾起嘴角，说：“好。”
卡卡罗特的能量在急剧提升的同时，身形仿佛也增大了一倍，他抬起双臂，像是凌驾于众神之上的审判者，企图制裁世间的一切。
他闭上眼睛，身上爆发出无数的爆裂气弹，开始无差别地到处攻击。
孙悟空才轰掉正面袭来的攻击，震得他手心发麻，侧面又迎来了四五个不相上下的气弹，吼道：“他想要炸掉整个宇宙吗？！”
贝吉塔伸手立起一个气盾，帮孙悟空挡住了两个气弹，说：“合体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我的记忆么？他又不是没摧毁过！”
自在极意功全开的比鲁斯眼神冰冷地看着卡卡罗特：“摧毁？这是我的宇宙，轮不到其他地方的破坏神来撒野。”
孙悟空说：“要想办法靠近他，然后再杀了他。”
贝吉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相信那是从孙悟空口中所说出的话。
三人交谈间，卡卡罗特如野兽咆哮一般，怒吼一声，以自己为中心爆发出一个巨大的能量弹。
孙悟空用双臂护住头部，将气息提升至顶点硬生生扛住这股冲击：“比鲁斯大人，您的破坏之力能和他的攻击互相抵消吗？！”
“不行。”比鲁斯坚决地说。
与此同时，在保护罩内的辛也有同样的疑问。
他发现从开始战斗到现在，比鲁斯的动作有些束手束脚，总是处于下风，但他知道比鲁斯的实力远不止如此，像是顾及着什么似的。
“破坏神之间是禁止私斗的。”维斯说，“他们的破坏之力相互碰撞，并不会抵消，而是会相加，继而毁掉整个宇宙。所以比鲁斯大人一直在想办法抵消他的破坏之力，没办法全力以赴……他在保护第七宇宙，界王神大人。”
辛担忧地问：“维斯先生，比鲁斯他会赢吗？”
维斯一改往日轻松的表情，认真地考量了一番，回答道：“他们四人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我没办法预测最后的结果。”
辛又说：“那维斯先生，你可不可以去帮他们一下？如果仅仅是保命的话，我们应该没有问题。”
“抱歉，界王神大人，这恐怕不行。”维斯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之所以一直在这里，是因为比鲁斯大人嘱咐了我，要保证您的安全，我不能忤逆他的意思。”
辛一愣。
忽然比鲁斯朝着他们的方向大喊了一声：“维斯——！！！”
刹那间卡卡罗特的无差别攻击铺天盖地的袭来，除了维斯岿然不动之外，众人全被强大的冲击力击倒在地。
坚固的保护罩“啪”地一声裂成了蛛网，在它碎裂的一瞬间，维斯又立刻用权杖做了一个新的保护罩，将狂乱的气弹挡在了外面，发出“嘭嘭”的巨响。
维斯说：“小心一些，界王神大人。”
辛心有余悸地看着渐渐消失的保护罩碎片，点了点头。
比鲁斯说的没错，如果没有维斯，他们根本没办法承受住这样的攻击。
贝吉塔看着越发胶着的战况，喃喃道：“这样打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
不仅不会有结果，很有可能他们都会被卡卡罗特杀掉，重蹈他们时空的覆辙。
不能这样下去了。
“界王神大人，请帮我一个忙。”贝吉塔说。
辛问：“怎么了？”
贝吉塔说：“我想跟这个时空的卡卡罗特说话。”
辛有些犹豫，他并不知道这个贝吉塔想要做什么，但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再拖下去，所有人都会被杀掉的！”贝吉塔激动地说，“不止你我，卡卡罗特他会毁掉整个宇宙，您知道失败的后果！”
“好好好的……”辛也拿不定主意，事关宇宙存亡，就算只有一线希望，他也要试一试。
辛与孙悟空建立了心灵连接。
孙悟空问：“有什么事吗，界王神大人？”
辛说：“是这个贝吉塔先生找你。”
贝吉塔说：“刚才我听贝吉特说，卡卡罗特是因为在那个宇宙找不到我，才失控的，我想试一试，如果我站在他面前，他会不会恢复神智。现在的状态我很难靠近，你用瞬间移动把我送过去……”
孙悟空当即反对道：“不可以！你没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吗？他已经没有意识了！”
贝吉塔不甘示弱地反驳说：“但是如果不阻止他，我们也会死的，不是吗？！”
即便他这么说了，孙悟空依旧没有松口，态度十分霸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贝吉塔骂道：“你是白痴吗？！卡卡罗特！”
“我不会拿你去冒险！无论是哪个时空的贝吉塔都不行，除非我死！”
贝吉塔哑然道：“你！”
两人僵持片刻，贝吉塔忽然放松了下来，志在必得地说：“你不愿意帮我，那我就自己过去。”
“贝吉塔——！！！”孙悟空骇然地看向保护罩的方向。
尚在战斗中的贝吉塔注意到孙悟空的异状，转身问：“怎么了？”
他顺着孙悟空的视线看去，只见另一个自己在手掌凝聚了像刀刃一般尖锐的气，划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瞬间流了满手。然后一跃而起脱离了保护罩，决绝地朝着卡卡罗特的方位飞去。
辛眼疾手快地同时飞起来准备拉住他，然而被贝吉塔狠踹了一脚，狼狈地栽了回去。
“糟了！这里大气太稀薄，他撑不了多久！”孙悟空立刻做了瞬间移动的姿势准备把贝吉塔拽回去。
“别自以为是！”另一个贝吉塔飞过去拦住了他，“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卡卡罗特？我需要你这么保护吗？别羞辱我了！”
孙悟空愕然道：“贝吉塔……”
贝吉塔说：“让他试试。你拜托维斯先生让他暂时能在宇宙中自由呼吸，我去帮他扫清障碍。你难道忘了信息素吗？他们之间的羁绊比普通伴侣来得更深，说不定是可行的。”
孙悟空没有时间去斟酌，理智告诉他贝吉塔说得没错，眼下只有这个办法能姑且一试，他看着越飞越远的贝吉塔，艰难地点了点头，说：“好。”
贝吉塔说：“别这么悲观，卡卡罗特，超神水都能管用，我不信元气弹对他没造成任何影响。我始终觉得……”
孙悟空与他背贴着背，两人配合着清扫出一条前进的路：“觉得什么？”
贝吉塔一侧头，脸几乎与他贴在了一起，低声说：“觉得那个卡卡罗特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死掉。因为，那是另一个你啊，卡卡罗特。你会轻易地被邪恶侵蚀，失去自我么？”
孙悟空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他疲惫地笑了笑，自信地回道：“当然不会。”
贝吉塔说：“所以我很期待，他的意识被再次唤醒。”
接近卡卡罗特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贝吉塔的实力原本就不如这个时空的自己，而且他还怀着孕，失控的能量几乎让他寸步难行。
混杂的破坏之力的气弹砸得他生疼，他不得不强行变化成超级赛亚人之二的状态，用周身能量发出的电流抵御着这些细碎却依旧致命的攻击。
但很快他有了帮手。
比鲁斯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了他身后，沉声说：“我带你过去。”
贝吉塔说：“谢谢。”
比鲁斯嘲讽道：“不用你道谢，等解决了问题，我再来找你们的麻烦。”
贝吉塔满手都是血，刚刚那一下他似乎割得太深了，但他却没有感觉到疼，因为狂暴的能量将他的五感都剥夺了大半，只剩下被灼烧的炽热感。
他离卡卡罗特已经很近了，比鲁斯喝道：“孙悟空，贝吉塔——”
孙悟空和贝吉塔听闻，对视一眼，朝对方点了点头。紧接着，贝吉塔将手搭在孙悟空的肩上，“嗖”地一声两人瞬间移动到了比鲁斯与贝吉塔的对面，中间隔着失控的卡卡罗特。
随即两人贴在一起，默契地朝着他以全力发出最强力的进攻。
“龟派气功——”
“加力炮——”
耀眼的闪光之后，卡卡罗特的注意力成功地被吸引了过去，他怒吼一声，发出一个巨大的气功炮朝两人打去。
“小心！”孙悟空喝道。他已经没有体力使用瞬间移动，贝吉塔亦无法避开，孙悟空无法，只能抱住贝吉塔，转了个身硬生生帮他扛住了这一下。
孙悟空惨叫一声：“啊！！！”
贝吉塔脸都白了，失声道：“卡卡罗特！”
“趁现在！”比鲁斯抓着另一个贝吉塔，往前方一扔，“看你的了！”
贝吉塔屏住呼吸，在即将触碰到卡卡罗特的一瞬间，猛地被他强大的能量气场挡在了外面。
卡卡罗特像是察觉到了有人接近，他神色一凛，转过身，一把掐住了贝吉塔脆弱的脖颈。
“唔——”贝吉塔眼前一黑，他喉管几乎被捏碎了，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他几近晕厥，他什么也看不见，所有的感觉都涌向了喉间，只剩下了尖锐的痛感。
可他仍然没有放弃。
他无力地抬起那只受伤的手，企图用自己的鲜血唤醒爱人的理智。
“是、是我……卡卡罗特……啊啊啊！！！”
然而卡卡罗特听到手中的猎物还能说话，再次加重了力道，贝吉塔只听到自己的颈椎在咔咔作响，他马上就会死的……
“卡卡罗特，是我……”贝吉塔已经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他几乎是在用气流说着话，“……你不是在找我吗……我来了，卡卡罗特……别这样……”
他说完了这句之后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头渐渐地下沉，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卡卡罗特发出一声野兽胜利的咆哮，抓着贝吉塔，如炫耀战果似的将他高高举起。
完了。
众人的心凉了半截。
可紧接着形势急转直下，昏迷的贝吉塔眼角溢出了两滴温热的液体，洒在卡卡罗特青筋遍布的手背上。
卡卡罗特的动作瞬间凝固了，他漂浮在空中一动不动，似乎在嗅着什么味道。
然后他表情惊恐地放开了贝吉塔，紧紧地抱住了他，暗色的能量呼啸着全部被拉回了他的身体里，又疯狂地溢出，围绕在他的周身，与他交缠不清。
保护罩内。
“现在是什么情况？”辛盯着他们的方向，连大气都不敢出。
杰比特不确定地说：“好像……成功了？”
可维斯却说：“不，不太对劲，再等等。”
辛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
卡卡罗特的瞳仁颜色在赤色与乌黑之间来回切换，那股强大到肉眼可见的能量从里到外地不断地撕扯着他，很快他的身体就变得遍体鳞伤了。
“别想再控制我！！！”卡卡罗特怒吼一声，他看着贝吉塔脖颈上紫黑色的指印几近癫狂。
他差点再一次杀了贝吉塔。
只见那能量像有生命力一样，挣扎了一番后，终于全部脱离了卡卡罗特的身体，它正欲离开，却被卡卡罗特的气息牢牢地抓住，再一次扯了回来！
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悟空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卡卡罗特粗暴地将所有的能量全部吸收进了自己的身体，跟他这个动作与之相反的是，他轻轻地用手指放在了贝吉塔的鼻尖，试探他微弱的气息。
“醒醒，亲爱的……”卡卡罗特小心翼翼地呼唤着他，以额头与他相抵，“能不能睁开眼，看我一眼……求你……别吓我……”
或许是他的执着，亦或赛亚人顽强的生命力，贝吉塔在一阵急速的咳嗽中，慢慢睁开了眼睛：“唔……卡卡罗特……”
“贝吉塔！”卡卡罗特想亲吻他，然而在快要碰到他的一瞬间，却改为一掌打在他的前胸，把他推出了数米远，“离我远一点！”
贝吉塔捂住胸口，不解地看着他。
刚刚那一下卡卡罗特很明显收了力，他并不是失控了，而是有意为之的。
为什么？
很快他知道了答案。
那能量再一次从卡卡罗特的身体里溢出，并且急剧攻击性，气浪瞬间划破了贝吉塔的皮肤，如果他凑得再近一些，绝对会被撕成碎片。
这到底怎么回事？！
“别再想害人了！！！”卡卡罗特青筋暴起，不断地将能量收回体内，又眼睁睁地看着它溢出逃离，如此往复循环。
“元气弹把我的意识剥离了出来，它发现无法控制我之后，就想要脱离我的身体直接毁灭宇宙，不能让它得逞！”卡卡罗特说着，吐出了一口血。
那股能量已经开始蚕食他的内脏，破坏他的身体。
所以之前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负向能量已经跟卡卡罗特分开，只是恢复了意识的卡卡罗特再次将它锁在了身体里，让它无法在宇宙里肆意破坏。
但这代价是巨大的，他会与这股能量同归于尽。
卡卡罗特起初并没有成功，是贝吉塔的眼泪再度唤醒了他的意识，让他彻底压制住了他。
“卡卡罗特……”贝吉塔毫无所惧地朝着卡卡罗特飞去，他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被气浪所割伤，他想与他共同面对困境。
“不要过来！”卡卡罗特痛苦地捂住头，裸露在外的皮肤飞速溃烂，又马上复原，只留下粘稠的鲜血不断地淌下，“啊啊啊啊——别再想控制我！！！”
贝吉塔已经抓住了他的手：“我在这里，卡卡罗特，我在这里，我陪着你。”
“你……你去界王神那边……很……很安全……”卡卡罗特断断续续地说着，他想甩开贝吉塔，但没能成功。
“我知道你要拯救这个世界，笨蛋，可是从来都没人想过来拯救你。”贝吉塔说，“但我可以跟你一起承担，卡卡罗特。”
卡卡罗特听后有片刻的愣神，继而笑了起来。
但这笑容并不似往日的灿烂，反而带着凄凉之感。
“全世界……都叫我悟空……只有你，一直喊我卡卡罗特……”卡卡罗特每说一个字，就有大量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他的思维已然混沌了，“我是你的卡卡罗特……你是我的全世界……”
卡卡罗特颤抖着双手捧住了贝吉塔的脸，他脸上的血色已尽褪，一呼一吸间全是死亡的灰败气息。
他似乎想吻他，但又犹豫着不敢向前。
“卡比塔的事情我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卡卡罗特贪恋地抚摸着贝吉塔后颈的腺体，动作轻柔，珍惜得像是最后一次触碰它一般，然后松开了他，轻轻将他推远，“我会跟他道歉的，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对不起……”
贝吉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伸手想拉住他，但对方后退的速度快得出乎他意料，让他扑了个空。
“卡卡罗特！”
卡卡罗特平静地拿出了巴特拉怀表，用最后的力气按下了启动按钮。
“我爱你，贝吉塔。”他说，“请原谅我……”
“唰——”
卡卡罗特连同那股能量一起消失了。
他把自己传送回了原来的宇宙。